寧靜之颱風眼

星期一, 9月 01, 2008

墮落

  道家者言:成長即墮落,最理想的人格是「復歸嬰兒」。「三十輻共一轂」,先哲們應該沒有異議吧?

  不幸地,小弟在未真正接觸道家之前,思想已很道家化。所謂成長,並非天大的好事。反之,我認為當人不斷成長,就會不斷失去。

  孩啼世界是新奇的。一切都可以嘗試、可以體驗。喜歡的、討厭的、熟悉的、陌生的,都能容易地投入其中。久之,一種頗自大的想法油然而生:任何事情也有其成功之道,只要肯花時間努力幹,一定可以達到世界級水平。

  下棋,只要多打譜、多實戰便成;
  足球,只要多練腳法、多實戰便成;
  研究,只要多積力、多歸納便成。
  ……

  然而,取捨割愛,必興執一廢百之嘆。不變應萬變,反能隨意遨游逍遙其間。秦大一統縱然強健鼎盛,卻不如七國爭雄時之千姿百媚、新奇多變。

  空想家沒有狠下決心,結果總是賽不過時間。

  初中以後,錯過了札下象棋根基的最佳時機。
  高中以後,錯過了提高足球技術的最佳時機。
  大學以後,錯過了積力中文研究的最佳時機。
  ……

  時間之箭一去不返,可能性不斷減少,機會漸次喪失。損之又損,以至於無為,無為而一事無成。不堪入目的過去,造成了不堪回首的現在。可想而知,將來也是不堪之極。

  最笨的人,行最笨的事。古今中外,非余一人。《莊子.齊物論》有云:

   昭文之鼓琴也,師曠之枝策也,惠子之據梧也,三子之知幾乎,皆其
   盛者也,故載之末年。唯其好之也,以異於彼,其好之也,欲以明之
   。彼非所明而明之,故以堅白之昧終。而其子又以文之綸終,終身無
   成。若是而可謂成乎?雖我亦成也。若是而不可謂成乎?物與我無成
   也。

  噢噢!愛煞你了,莊周先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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